沧笙好言好语的装出楚楚可怜的语调,自己都忍不住怜惜了自己一把:“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
“况且人也还未到近前,放我进去也不打紧的。”
她瞧着愈发逼近的黑衣人,小心肝颤了颤,一边拿半边身子撞门,一边仍旧楚楚可怜。
“小女子今年十七都还没满呢。”也不管里头的人是不是从门缝里看得见她,自顾自抹了抹不存在的泪:“大哥不妨当做件好事,救条人命?”
里头良久没人搭理她,沧笙的心凉了一半。
“丫头啊,你也别哭了。”是个声音听着有些苍老的老妇在跟碧色说话:“怪啊只能怪你家小姐命不好,回了龙城给她好生安葬一番便是。”
碧色抽了抽:“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小姐命大着呢。”
沧笙没来由的一阵恶寒,就像你还活着,却看见一堆人对着你的灵位参拜。
她在角落绻成小小的一团,心里祈祷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天不遂人愿,黑衣男子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动作一气呵成,跟拎小鸡似的。接着右手死死扣着她白嫩纤细的脖颈,虎口的老茧蹭得她脖颈一阵麻意。
“何必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呢?”龙焕之不甚在意的摸了摸黑色的枪身,为了杀目标,他向来不会在乎多死几个人。
“难不成多死一个人你……”后头的话在看见少女的脸之后戛然而止,而后眼眸微缩,没想到,今年不见就长成这么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了啊。
他向来冷冽的眼里难得多了些暖光来,一瞬便掩了下去,顺着刚才的话继续道:“你下黄泉的时候开心些?”
黑衣男子嗤笑一声:“左不过是一死,我今天还真想拉个陪葬品呢。”
“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我啊,总也不算亏。”黑衣男子的手伸上沧笙精致素白的脸,边缘的老茧摩擦着,沧笙恶心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趁现在!
她伸手取下束发的簪子,狠狠插向箍着她的手,确实插的极深,鲜血喷了她满脸,男子吃痛,摩挲她脸的手登时变了方向就要扇下来。
沧笙冷笑,张开口想也不想就咬下去,海风正巧吹过,她海藻样的长发糊住了黑衣男子的脸,黑衣男子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等到反映过来,沧笙已经跑远了。
龙焕之黑眸里沉淀出笑意,刚刚本来一直在思索着要如何让她安然脱身且又能杀了对面那个恶心人的玩意儿。
没想到她这么聪明,黑发披散着向他跑来,乘着风,猎猎飘动,唯独一张绝艳的脸上崩着凉意,像个妖精,一如初见,令他着迷又心动。
身后的黑衣男子掏出炳手枪来,骂了句婊子就扣了扳机,沧笙没回头去看,但是听见枪膛的响声,想也不想就抱着头蹲下身。龙焕之掏出手枪冲着黑衣男子开了四枪。他两只手腕顿时软趴趴的塌下去,膝盖也一软跪了下去,巨大的疼痛使他面目扭曲且狰狞,看着像活阎王一样怖人。
原本射向沧笙的子弹擦着龙焕之的肩膀射向虚缪的空气。
白厌玉皱眉,一颗子弹就能干脆利落的打爆他的头,少帅今天怎么有这兴致,平白浪费了三颗子弹?
沧笙知道自己大概是死不了,泄下气来坐在地上,口腔里的血腥气又涌上来,哇哇的吐着血沫。
龙焕之皱了皱眉,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装着酒的盒子,蹲下身递给沧笙。
沧笙看他一眼,结果狠灌了一口以漱掉口里的血腥气,辛辣刺激的尚还混沌的脑子一片清明。
她又喝了一口,这次是实打实的咽下去。
龙焕之挑眉:“喜欢喝酒?”
沧笙看了他一眼,心道你瞧我这斯斯文文的样像是爱喝酒的人?
“壮胆。”
她甩出两个字,逗笑了龙焕之,他笑起来时深邃的眉目微弯,嘴角弧度浅浅,有种沉重的俊逸,声音低低的。
“我看你刚才胆子挺大的啊。”龙焕之瞥见她素白的脚腕上染了点血,拿了手帕替她拭去。
沧笙不想同他多说,犹记得他刚才冷冰冰的话语,心里只想着离这般复杂嗜血的人远点,静静地等着他们离去,自己好去同碧色汇合。